丈夫进京赶考2年一举高中。
他带着千匹宝马,万匹绢帛来接我回京。
我心头揣着满哄哄的期待随他上路。
不曾想,到京城后,他对外宣称我是他的随从,且京城内已经准备迎娶将门之女苏云昭,理由冰冷刺骨:
“你身份低微,碍我晋升。”
夜里,他到房间哄我:
“我对苏云昭只有利用,并无男女之情。”
“等我升官,便迎娶你为平妻”
我低眉顺眼地应了,转身准备纸墨时却听到沈砚之和苏云昭说道:
“世子明天便要弹劾你们家,不出意料会满门抄斩,到时候便让春桃那个死丫头顶罪。”
沈砚之声音里满是算计,听不出半点温度。
我冷笑一声。
他估计不知道,弹劾之事,便是我向世子提出的。
1
沈砚之带我回京后,第一次来到我的房间。
他示意仆从将东西呈上,那是几匹流光溢彩的云锦。
“春桃,这是我特意为你备好的云锦,京城内,只有你和皇后能得到这样的份例。”
话音刚落,门外便传过仆从压低的声音。
“沈少主对苏小姐真上心,京里上好的云锦绸缎,苏小姐就没断过。”
“刚刚沈少爷送给那个乡下来侍女春桃的云锦,是苏小姐不要的,估计那个春桃还被蒙在鼓里呢。”
嬉笑声传进来,带着毫不掩饰地轻慢。
我没作声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
沈砚之耳根微不可察地泛红,略显仓促地找补道。
“云昭先前没见过这些,我便多给她备了点。”
沈砚之呵斥了门外的仆从,还命人给我又送了上好的琉璃盏。
他唇边漾出来一抹笑意,语气温柔地仿佛能滴出水来。
“我等不及娶你了,便去求了陛下,他说只要你帮忙顶替云昭所犯下的错误,我们择日便可大婚。”
“等到了刑法场,我定会让人救你出来,云昭怀孕了,不能进行剧烈运动。”
“就委屈你这一次,可好?”
这么拙劣的谎言,也就沈砚之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。
我轻声问道:“那我的名声怎么办?”
沈砚之眼中掠过一丝为难,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偏向。
“春桃,云昭是将门之女,名声比你重要,你就当为了我,答应了行吗?”
见我不语,他又开口,语气带了几分诱哄。
“如果你应下,我便将你的母族接过来享受这荣华富贵。”
我抿了抿嘴唇: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沈砚之明显松了口气,唇边浮起一片难以察觉的笑意,似是想拥抱我。
手却在半空中顿了顿,最终只是帮我挽了挽鬓边的碎发。
我知道他为什么不肯,是因为我今天给他们洗衣服,袖口上混着青草的汁液和泥土的痕迹。
沈砚之大概是,嫌脏了。
等他走后,我轻咳一声:“出来吧。”
门后转出个身影,正是当朝世子谢临渊。
“这就是你看上的人,我看也不怎么样啊,还不如我呢。”
他向前一步,语气半真半假。
“要不你跟我走,给你30万的兵权,锦衣段绸管够,不比在这受气强。”
我冷睨他一眼,示意谈正事。
谢临舟脸上嬉笑瞬间敛去,神色一正。
事毕,我指尖抚过沈砚之送的云锦,表情戏谑。
我倒是要看看,谁最后会当那个替罪羊。
2
沈砚之很快便给我安排好住处,是在西北角的角落里面。
添置家具的丫鬟们走过,声音不大不小,刚好可以传进我耳朵里:
“那个春桃还是原配呢,住的地方连一个下人都不如,怎么跟苏小姐比。”
其中一人往我这边倪了一眼,眼里带着不屑。
“可不是吗,苏小姐住的可是主院,那地方原是只有少爷能住的。”
我不想再听,回到房间发现沈砚之坐在桌子边上。
桌面上放着一盘芙蓉糕,沈砚之眉眼含笑。
“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芙蓉糕,你来尝尝朝廷里面的和村里的有什么差别。”
我一怔,沈砚之这是在中举后第一次给我芙蓉糕。
还记得5年前,我因为要秘密调查,来到夕西村。
沈砚之见我第一面后,便死缠烂打要娶我。
他每天天不亮就往城区跑,只为能给我卖到最新鲜的芙蓉糕。
买来了放在我们家门口,也不出来见我。
一年后,连村里的槐花树都知道我是沈砚之的心尖了。
可后来,这个人就变成了苏云昭。
我木然坐下,沈砚之已拿起一块芙蓉糕,亲手递到我的嘴边。
还没等我张嘴,下人便慌慌张张闯进来。
“少爷,苏小姐许是感染了风寒,现在卧床不起。”
“什么?”
沈砚之脸上的笑容瞬间褪的一干二净,急匆匆地往外走,袖角带起的风扫过桌沿,差点掀翻了桌子上的芙蓉糕。
听说,沈砚之请了宫中医术最高明者,生怕苏云昭有半点闪失。
可苏云昭只是打了一个喷嚏而已。
隔天,苏云昭带着数盒芙蓉糕来找我,她满脸红润,根本不似得了染上风寒。
“沈哥哥送我的芙蓉糕根本吃不完,便来给你送些。”
我懒得理会她,正要关门,她勾唇笑道:
“你乡下的那个母亲刚来信,说生病了想见你最后一面。”
养母的恩情刻在我的骨子里,我心口一缩,转身就让下人备马。
“哦,忘了告诉你。”苏云昭慢悠悠补充到。
“我让下人捎了句话,说你嫌他们出身微贱,早就不认得这门亲了。”
“她一听这话,当场就闭眼了呢,你说,这算不算你把她害死的。”
苏云昭看我攥紧拳头脸色发白,笑得更欢了。
“就算这样了,她还是给你寄过一袋钱来,还有这个。”
苏云昭扬了扬手腕。
那镯子我认得,是养母攒了大半辈子,给我备下的嫁妆。
来不及多想,我疯了般扑上去抢那镯子。
苏云昭朝我挑衅地瞥了眼,手腕微倾,镯子瞬间掉在地上。
我马上跪下去捡,但镯子还是变成了四分五裂。
我死死的咬住嘴唇,不让眼里的泪水掉下来。
苏云昭走到我身旁,嘲讽道。
“你的养母已经命丧黄泉了,下一步,就是你的兄弟了。”
她吆喝来旁边的侍女,嫌弃道:“姐姐果然是个乡下人,为了不值钱的镯子下跪,没见识。”
周围人无一例外,全都附和着苏云昭,说我拉低了沈家的脸面。
我咬紧牙关,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手镯。
在心里暗暗发誓,母亲你等着,我一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!
“你们在做什么?”
沈砚之带着一盒糕点过来。
苏云昭一见到沈砚之,就不禁哭诉:
“我就是想看看春桃的镯子,她就把我推倒。”
“啪”一声,糕点摔在地上,沈砚之冷冷道。
“不就是一个镯子,给阿昭怎了,几日未见,你怎变得这么小气刻薄!”
沈砚之猛地攥住我的手腕,指骨几乎嵌进肉里,我疼得浑身发颤。
他扒开我的手,发现是碎了的镯子,一把扔在地上。
“阿昭,这镯子称不上你,我给你买更好的。”
我发疯般趴在地上,找地上已经碎的不成样的镯子。
沈砚之一脚踢飞,冷眼倪视。
“罚你禁足7日,这个月的俸禄也不没有了!”
苏云昭挑衅笑笑,揽住沈砚之胳膊,和他有说有笑走了。
我攥紧拳头,盯着两人背后的身影。
沈砚之,苏云昭,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!
3
被关禁闭这几日,我过得并不好。仆人可以当面辱骂我,我的饭菜只有干巴米饭。短短七日,我瘦了10斤。7日禁闭后,沈砚之来找我了。他递给我一款翡翠绿的手镯,哄到。“春桃,以后你想要什么首饰和我说,别跟阿昭争行吗?”我没有回复他的话。沈砚之这几天还送给我很多名贵物品,但都被苏云昭侍女克扣了。我没有管,也不想管。今天他带着上好的糕点来找我。“春桃,我给你安排了两个侍女,最近两天她会教你一些基本的礼仪,你记得刻意模仿阿昭。”他装似随意地说,眼神却不自觉瞥向我。“你是乡下的孩子可以吃苦,云昭自小锦衣玉食受不了牢狱里面的苦刑。”这是让我为替罪羊做准备了吧,我在心里不禁冷笑。“我记得你弟弟在朝廷中当差吧?”他又添了句,语气带着施舍般的笃定。“事成之后,我可保他升5品。”侍女先给我换下平常穿的布料,换上锦衣绸缎。训练我一些基本的礼仪。我逐渐学会了苏云昭的一切行为方式,沈砚之经常看着我出神,来我这里的频次也越来越多。苏云昭终究坐不住了,拉着沈砚之闯门时,眼里的妒火快要几乎要烧出来。“沈哥哥,这个贱婢藏了邪物害我!”苏云昭不顾我的反对,一件件搜刮着我屋里的东西。她翻箱倒柜地搜,终于在床底拖出个棉布小人,上面扎着密密麻麻的针。“就是这个!我近几日肚子疼地厉害,定是她咒我流产,不想让我生下和沈哥哥的孩子。”沈砚之带着要溢出来的怒气看着我。“你竟然如此恶毒。”“这不是我的东西。”我冷声道,声音不带一丝波澜。他给我安排的那个侍女却瑟缩开口,说话前偷偷瞟了我一眼,眼神里满是怯意,语气却咬的很死。“昨日我看到春桃姑娘出城,去了城郊哪片荒僻的林子,听说那里是巫术之地。”昨日我出城是和谢临渊商量计划,没想到竟然被这个婢女瞧见了。还没来得及解释,沈砚之就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。啪一声,我被扇得踉跄后退,撞在墙上,嘴角立刻渗出血来。沈砚之掐住我的脖子,愤怒斥责。“你竟然敢谋害我和云昭的孩子!”门外人来报:“少爷,春桃的弟弟春强说此事与春桃无关。”“滚!”沈砚之厉声斥责,转头冲家仆扬手。“拿刑具来,给我狠狠地打!”粗硬地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过来,好像永远不会停止一样。剧痛从脊背蔓延到四肢百骸,血顺着衣摆往下滴,在地上积成一摊暗红色的水。我死死咬住嘴唇,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出来硬是没哼一声。昏迷前,我撑着最后一丝意识说道。“你们会后悔的!”
4
沈砚之故意忽略掉我的话,捂住苏云昭的眼。
“阿昭,别吓着你,我们快走。”
沈砚之带着苏云昭快步离开。
我又被关了禁闭,这次是无限期的,不知道过了多少天。
这几天饭菜是剩下的,连侍女都可以随便殴打辱骂我。
周围人议论朝廷中春强被罢免官职,直接让那人回家。
肯定是沈砚之故意的。
我找到他,第一次服软。
可我在外面跪了整整三三天三夜。
沈砚之都不愿意出来见我。
侍女来传话:“少爷说,要想道歉,去找苏小姐求原谅,他一切都听苏小姐的。”
我闭上有些发酸的眼睛,找到苏云昭。
“怎么样才能放过我的兄弟?”
苏云昭一下就笑了。
她嘴边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。
“这个嘛,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原谅你。”
她声音轻飘飘的。
“对了,我已经派人追杀春强了,你如果不同意,那么春强的结果就像你的养母一样呢。”我死死地掐紧手心,转身便想去找谢临渊,没想到沈砚之带着一群侍卫出现了。
苏云昭下倒在地上,眼眶发红。
“沈哥哥,春桃姐姐说我配不上你,她一把把我推到地上,还说她要杀了我的孩子。”
“我没有!”我抓住沈砚之的衣袖,声音发颤,“是她诬陷我!”他猛地甩开我的手,眼神冷得像冰。
恰在此时,一队侍卫闯入,为首的沉声道:“奉世子令,捉拿通敌叛国的苏云昭!”苏云昭脸色煞白,死死抓住沈砚之的衣袖:“沈哥哥,我没有!是她陷害我!”沈砚之忽然转向我,抬手给了我一巴掌。
“啪”的一声,我被扇得偏过头,脸颊火辣辣地疼。
他指着我对侍卫道:“她才是苏云昭!这是苏家通敌的玉牌!”
说着,竟从我的袖中摸出一块玉佩。
原来他早有预谋,趁刚刚推搡时将玉牌塞进了我的衣袖。“昭昭,你父亲弑君叛国,罪证确凿。”他演得声情并茂,甚至还伸手抱了抱我,语气痛惜,
“委屈你了,等事了,我定会救你出来。”苏云昭站在一旁,脸上浮出挑衅的笑。“快把她抓起来!”沈砚之朝侍卫喝令。领头的侍卫却皱眉,示意手下将苏云昭按住:“我们奉世子令,捉拿苏云昭。”“你们抓错了!”沈砚之指着我的脸,急得声音都变了调,“她才是苏云昭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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